在对过去的历史尚未清算的现在,日本人要对此有所觉悟,并努力对新亚洲有所构想;在道德的纯洁性无法保障的今天,日本人必须对此有所觉悟,并取得加入亚洲未来当中去的资格。——大江健三郎
正如大江健三郎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那样,日本人一直想在亚洲有所表现。从地缘上来看,日本毫无疑问是个亚洲国家。然而,长期以来,日本自身在全球特别是亚洲的国际定位却是颇为模糊。
大江健三郎
冷战结束后,日本人开始露出了意欲成为世界政治大国、亚洲领导者的雄心,大力推行“正常国家化”战略。
然而,对自身定位的不清晰,加上历史等因素,使得日本的政治崛起之路充满了曲折,近年来甚至滑向了“躺平国家”。
可日本在“脱亚入美(欧)”的历史道路上又走得太远,亲美(欧)远亚战略积习难改,亚洲邻国恐怕很难看到一个全心全意把自己当成东亚一员的日本。
西方真的把日本当成自己的一员吗?
随着西方与中国的紧张关系加剧,西方国家为了遏制中国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中国正当捍卫国家安全的行为也要干涉,这其中不乏日本的身影。
2021年8月11日,中国辽宁地方法院审理加拿大“商人”斯帕弗(Michael Spavor)从事间谍活动一案,依法将其判刑11年,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5万元,驱逐出境。
对此正义举措,加拿大政府居然第一时间跳出来批评裁决结果,无理指责刑罚是“残忍不人道的”,加拿大总理特鲁多表态“完全不可接受”。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
同一天,驻北京的25国50名外交官,聚集在加国驻华大使馆门前合影一张,其中包括美国、日本、英国、德国、法国以及立陶宛等国的外交官,惺惺作态“声援”加籍罪犯,试图干涉我国司法主权。
其实,自从拜登上台纠集“价值观同盟”以来,本来对此种“作秀”行为,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毫不在意了。
但这张合影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注意的点在于日本外交官的站位。在合影中,50名外交官挤在一个小台子上,个个“衣冠楚楚”,表情“正义凛然”,只有一个亚洲面孔的“秘书”拎着公文包站在台子下尴尬陪笑。
拜登
刚开始大家可能以为这是日本外交官带的随从,但在这张合影中又找不到日本外交官,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秘书”就是日本外交官,这生动的反映了日本在所谓“西方同盟”中的地位。
日本终究不是一个西方国家,至少西方国家从来没有从心底里把日本当作自己的一员。
当今时代,中美格局初现,美国太远,中国太近,一向自认为西方一员的日本面临着身份认同的冲击,不禁自问:乡关何处?
一、二战后日本一直坚持西方阵营的战略认同
近代以来的外交历史使当今日本拥有不同于其他亚洲国家的特殊地区观,在自我国际定位上如同虽兽似鸟的蝙蝠,具有虽亚亦美(欧)的两重性。
二战结束后,日本在认识处理与欧美、亚洲的关系上,国内舆论的分裂和摇摆加剧。
当美军以胜利者的姿态登陆时,本来准备“玉碎”的日本人很快就臣服于了美军。
就这样,曾视美国如寇仇的日本自愿走上了“脱亚入美”之路。
冷战期间,日本在外交安全上,站在以美国为核心的西方阵营下,安全及外交重大决策,大都是美国指挥出台的。
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日本推行多边自主外交,开始对与亚洲邻国的关系有所重视。1972年,调整对华外交,同中国关系实现了正常化,后又签订了和平友好条约。
不过,这些调整基本都是在美国容忍或理解的情况下实现的。
福田赳夫
而到20世纪80年代初冷战升温时,日本又不断重申其“西方之一员”的战略定位,强调日美同盟乃本国“外交基轴”——这表明日本的战略重心仍然在美国领导的西方体系下,所谓重视亚洲仍然是半心半意、言不由衷。
冷战结束后,日本外交的太平洋两岸平衡色彩虽然浓了些,但仍未脱离美国亚洲视野的延长线。
如果说冷战时期的日本是脚在亚洲、身在西方、头在美国的话,那么冷战后的日本虽然大半个身子已经在亚洲了,脑袋却依旧在美国,而在2017年中美竞争态势加剧后,日本又开始把自己的身子往美国那边挪。
二、日本倒向西方的得与失
日本的“脱亚入美”固然受到本国部分民众和亚洲国家的非议,但也存在深厚的历史和现实背景。从历史角度看,“脱亚入美”可以说是近代日本“脱亚入欧”战略文化的“隔代遗传”。
回顾近代以来的历史,就会发现日本对外战略走过了一条“脱亚入欧”、“鬼畜英美”再到“脱亚入美”的U字形路线。
近代的“脱亚入欧”曾经有力推动了日本的近代化,并与英国结盟成就了世界列强地位,但此后却在太平洋与英美的较量中惨败。
正反两方面的教训使很多日本人看到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力量,为战后选择“脱亚入美”打下了心理基础。
而如果仅仅从现实主义角度看,对于仅拥有中等国家资质的日本来说,如果能以世界第一大权贵为依托,在国际关系中得到单靠自身实力难以获得的发展利益和安全资源、难以企及的大国地位,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而其居然得到了,又无疑是巨大的成功。
反之可以假设,如果战后没有美国的支持,日本恐怕很难得到国家重建、发展所需的大规模援助、资金和技术,作为战败国顺利重返国际社会的历程恐怕也不会那样一帆风顺。
因此,在很多日本人心里,“脱亚入美”的确获益匪浅。
然而,世上难有免费的面包,国际关系从根本上讲是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而国家利益原本就具有多重性,往往有所得必有所失。
日本在通过“脱亚入美”获得巨大利益的同时,无形中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战后美国的对日政策虽给日本以巨大利益,但出发点却是想收服日本、改造日本,使日本成为其追逐霸权的工具。为达到这一目的,美国进行了精心的战略设计。
而美国在冷战拉开帷幕后,一改经济上严厉制裁日本的初衷,竭力要求当年的受害国放弃对日赔偿要求。
借口虽然动听,却是慷他人之慨,根本意图在于保存日本实力,为其推行冷战所用——美国的战后对日政策如精明而富有远见的商人,虽出于私心,也往往巧妙包装以道义和恩义,在收买日本民心、控制日本等方面获得了很大成功。
然而,需要再次指出的是,日本在接受“免费面包”的同时,也付出了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巨大代价。而其中最大的代价则是民族自尊心和国家自主性长期被压抑,国民因之形成了对美敬畏潜怨的心态。
三、蝙蝠的困惑与抉择
在西方一直流行着这么一个寓言。
一次地球上兽类和鸟类之间发生战争。当蝙蝠看到兽类占据上风时,就企图加盟兽类,理由是它和兽类一样拥有牙齿;不久加盟者又看到鸟类似乎要取得胜利,就匆忙转身投靠鸟类,因为它长着和鸟一样的翅膀。
“聪明”的蝙蝠就这样朝秦暮楚,最终受到双方的唾弃和敌视,不敢在白天出门,只好每天披星戴月。
这个故事与今天日本战略定位的外在困境和害怕同时得罪中美、陷入“国际孤立”的战略心态颇有可比之处。
日本自诩为“西方一员”时洋洋得意,但是,被日本人视为“同宗”的欧美却不时以另类的眼光看待日本。
近现代美国制定的限制亚洲人移民的歧视性政策同样把日本人算在里面;日俄战争中沙俄一度把对日战争描绘成白种人对黄种人的战争。
按理说,《广场协议》已经给了日本足够的教训,欧美不会真正让日本崛起,但是对于这个教训日本只吸取了“一半”。
他们从中再度看到了西方文明的实力,反而再度“入欧入美”,更加仇视亚洲邻国,竭力向美国献上“皈依者狂热”。
虽然日本自认为是西方的一员,但是文化、地缘终究无法改变。
当“脱亚入欧”的日本面对西方的排斥,回望“故土”时,亚洲亲戚也同样是视之如异类。
时至今日,日本虽不时打出“亚洲主义”的旗帜,却仍然习惯以“西方一员”的身份,拿欧美的“自由民主”教条“教训”亚洲邻国。
最近,在国际上,日本政府频繁参与美国反华行动,在国内,菅义伟参拜了靖国神社,本质上就流露出超越亚洲和俯视亚洲其他国家的心态。
对当今很多日本人来说,“两次“脱亚”带来的好处记忆犹新,并引为经验。
然而,很多强调“脱亚”经验的日本人或许没有看到,日本上述战略的实施其实存在一个时代及全球背景。
从时代论,两次“脱亚”都处于国际经济资源流动被国家主权高度阻隔的年代和国家零和竞争的年代。从全球看,两次“脱亚”时,亚洲国家大多在忙于民族解放斗争和主权国家构建,实力和发展水平同欧美差距甚大。
而今天,中国已然崛起为世界第二强国,令欧美侧目甚至开始丧失竞争信心,西方学术界所说的中美两极格局初露端倪,且两国竞争日趋激烈。
如果日本抱着老皇历不放,或者搞“入亚入美”耍滑头,算来算去恐怕会算掉自己。
总之,日本这个蝙蝠要想白天出来,现在只有两个可行的选择,一个是真正认清自己回归兽类;一个利用好自己似鸟似兽的优势,当作鸟兽之间沟通的桥梁。
至于装鸟是没有可能的,因为鸟从来就不认蝙蝠,装得再像也不可能被接纳,可日本最近的种种行径偏偏就是选择装鸟,鸟们也在看它的笑话,甚至连台面都上不了。
最后,以麦克阿瑟的一句话作为西方人对日本人的“初心”评价:
如果以人的年龄打比方,从科学艺术文化宗教等方面看,盎格鲁-撒克逊人有45岁,德国人也大致同样成熟。但是,日本人虽然历史很久,却仍处于受教育阶段。如果以近代文明为尺度衡量,日本人也就是12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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