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朝鲜有几所出名的大学:金日成综合大学、金策工业综合大学、金亨稷师范大学。到朝鲜留学的中国学生有四十多个,其中一半分配到了金大,我和猴子分到了金师大。金师大仅次于金大和金工大,在朝鲜排名第三,学校位于东大院区域,周围环境不错,学校绿化很好。
听当地的朋友说,学校里可以捉到野鸡,我和猴子惊讶万分。当然,只是玩笑话。不过,我发现学校里有些空地,居然种着蔬菜。这种自给自足的精神,我和猴子表示钦佩。猴子说,想当年他爷爷那一辈,也是勒紧裤腰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朝鲜人现在也很重视自力更生的精神。
到平壤后,猴子弄来一张平壤地图,仔细研究了平壤的地形和街道。从行政区上划分,平壤共有18个区域,300多万人口。平壤比我想象的繁华,高楼很多,马路很宽,街道干净,但街头汽车不多。
记得第一次在平壤街头见到公交车,猴子指着街头的有轨电车兴奋地叫道:“大辫子车!”,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非常兴奋。见到有人用手机,猴子也觉得新奇。后来,我和猴子,觉得不该有这种想法。
当我和猴子习惯了平壤的生活,发现这座城市充满了独特的魅力,并没有传说中的落后。平壤绿化非常好,空气也非常好,街上交通工具非常丰富。比如平壤除了公交车,还有地铁,还有出租车。
我们虽然在金师大上学,但和当地学生分开授课。班里都是外国留学生,除了中国留学生,还有部分俄罗斯、越南和保加利亚等国的学生。
我们住的地方,是离学校十分钟车程的一栋公寓楼,公寓楼有八层,每层有五个套间。每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
厨房和卫生间都有阳台,光线很好。房间贴着壁纸,地上铺着地毯。走廊也有地毯,说实话居住环境,比国内大学宿舍要好,公寓楼附近有食堂和商店,生活也非常方便。
另外,我们公寓楼有专门打扫清洁的阿姨。阿姨对我们非常友好,不管是楼管阿姨,还是食堂打饭的阿姨,总会尽量满足我们的要求。比如,每次我跟她们要吃鸡腿,她们会给我两根鸡腿。
有一次猴子生病了,没胃口吃饭。于是,阿姨就把猴子领进厨房,问他想吃什么尽管说。这让我们非常感动。
楼道里的阿姨还会给我们通厕所,有时候还会把我们厨房里的碗筷洗了……朝鲜的阿姨,对我们这些外国留学生,非常照顾。
用猴子的话说,作为留学生,我们享受的是副部级待遇。说实话,朝鲜对留学生确实很优待。我们吃的东西,住的地方都要比当地学生好。
我们公寓楼除了住男生,还住女生,属于男女混住。我和猴子住五楼。二到四楼住女生,五到八楼住男生。公寓里除了留学生,还有当地学生。当地学生陪留学生同吃同住,这是朝鲜大学里的规定。在四楼,有个朝鲜妹子叫静美,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还有一颗小虎牙,长得甜美动人。第一次见到静美,猴子两眼放光,激动地跟我说:“哥们,这个妹子是你的菜,小萝莉,人妻属性,我不和你争。”
第一次见静美,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早上八点多,我和猴子匆匆出了宿舍楼,记得那天阳光灿烂,心情愉快。我们每天去学校,有专门的大巴车接送。我们找到大巴车时,静美和一个中年大叔非常着急地道:“快点,就差你们了。”
我瞥一眼静美,刘海齐眉,眼睛不算大,但非常清澈。身穿白色衬衫,黑色包臀裙,手里拎着黑色的包,非常动人。我看了静美一眼,略表歉意道:“美女久等了,非常抱歉。”
静美噗嗤一笑,领我们上车。在车上,我和静美坐在最后排。去学校途中,静美给我和猴子做自我介绍。
静美告诉我们她姓崔,现在大三,她就住在我们楼下,以后生活中和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她帮忙。
和静美一起的大叔也是同宿生。大叔看起来三十多岁,但大叔说他二十九岁,未婚。大叔叫金永浩,非常耿直,不苟言笑。
金叔和我们住同一栋公寓楼,他住在我们楼上,他和其他几名朝鲜同宿生住一起。和金叔熟悉以后,他经常跑到我们宿舍玩耍。
我和猴子发现,金叔喜欢抽烟。不但金叔喜欢抽烟,朝鲜男人似乎都喜欢抽烟。我和猴子很少抽烟,只偶尔买烟送人。
在我们留学生面前,金叔很少抽烟。但私底下,金叔经常抽。在金叔思想观念里,男生不抽烟,没有男子汉气概。
金叔对朝鲜香烟品牌了如指掌,金叔说他最喜欢抽的香烟是727香烟,可惜这个牌子的烟很贵。
727香烟是朝鲜的名牌香烟,有钱人才会抽,为了证明他抽过这种香烟,金叔还从包里掏出了727香烟的烟盒。虽是727烟盒,但里面装的是其他品牌的香烟。
金叔曾经咬牙买过一包727香烟,抽完之后,舍不得扔掉烟盒。和朝鲜男人接触多了,我发现朝鲜男人非常爱面子。曾经我一度觉得中国男人爱面子,其实朝鲜男人和我们一样,也很爱面子。
得知金叔喜欢抽烟,猴子把从国内带来的中华牌香烟送了一包给金叔。并告诉金叔,中华牌香烟在中国的地位,相当于727香烟在朝鲜的地位。一包香烟,很快拉近了我们和金叔的关系。
我和金叔搞好关系,主要想打听小美的消息。当我问金叔崔静美有没有男朋友?金叔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朝鲜大学生,都会以学习为主,谈恋爱的事,会等到毕业后,小崔同志当然也会以学习为主。
我知道金叔胡说八道。朝鲜大学生谈恋爱的虽然少,但我和猴子的观察,平壤的大学生也会偷偷摸摸的交往。他们约会的时候,说成是是交流思想,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看看书,培养感情,这也算是朝鲜人约会的一种方式。
金叔觉得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悄悄跟我透露,小美虽然没有男朋友,但有个男孩在追她。男生也是同宿生,根正苗红的平壤人,家庭背景很好,叫李义进。
金叔说的男生我也见过,脑海中有些印象,他皮肤白净,但身材瘦小。个子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猴子分析了我和李义进的优劣,颜值我强于李义进,个子也占优势。
但从家世背景来说,我输了一大截。毕竟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平壤人,而且据说其父亲是一名军官,在朝鲜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外国留学生。
平壤的春天非常美,能闻到各种花香,街头樱花也开了。每天早上,小美都会准时在大巴车前等我们去学校。好几天早上,我提前起来做早餐,特意给小美做一份早餐。
小美开始拒绝,说学校食堂有早餐。吃我做的早餐影响不好。但凭借我花言巧语,小美最终接受了我的早餐。
对我做早餐这件事,金叔表示非常惊讶。他很吃惊,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居然会下厨。
朝鲜男人大多大男子主义,男人进厨房做饭,被认为没出息。李义进虽然在追小美,偶尔偷偷送小美一些零食,但从没有像我这么明目张胆给小美做早餐。学校食堂其实也有早餐,只不过我做的早餐,更加丰富一些。
和小美在一起,我从不吝啬称赞她漂亮。说实话,天下女生都差不多,喜欢听花言巧语。小美也不例外,很快我就和小美熟悉了。小美有事没事会找我聊天。
我们课业负担不重,每周上六天的课,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课程主要有讲读、口语、写作、文化史以及地理。
班里学生不多,二十多个人。给我们授课的老师,据说是学校的名师,老师上课非常认真,我印象最深刻口语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看起来清瘦,头上发丝稀缺,有大块秃顶,我和猴子私底下叫他老秃。
老秃上课非常严格,经常要求我们一篇课文能流利地读下来,不能有磕巴。我和猴子读课文经常磕巴,成为了老秃经常“关照”的学生。虽然老秃偶尔也会对我们进行批评,但总的来说,非常友善。
老秃教我们的内容,主要是歌颂社会主义,或赞扬领袖。我之所以提老秃,因为觉得他是个非常可爱的老头。
老秃喜欢穿中山装,严格来说,说是中山装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朝鲜版的中山装。朝鲜男人很多喜欢穿这种服装。朝鲜版的中山装胸口有口袋,老秃喜欢在口袋上挂一支钢笔,颇有高级干部的风范……
在我看来,老秃思想作风过硬。有一次,在老秃的课堂上,闹出一个笑话。有一次老秃正在上课,一个四川的妹子因为起来晚了,到教室时已经迟到。妹子穿着短裙和吊带衣,匆忙走进教室,怯怯地喊报告。
老秃见到穿短裙的妹子,老脸一红,捂着眼睛,摆着手,惊慌失措地逃出了教室……我和猴子笑得前仰后合。
从我和猴子的观察来说,朝鲜人的穿着非常保守,没有任何女性敢穿超短裙,吊带衣这样的服装,也没见到有人穿。四川妹子因为这件事,受到严厉批评……
朝鲜大学生,平时穿衣非常讲究,他们一般穿校服,佩戴领袖徽章。在朝鲜,见不到年轻人穿牛仔裤。朝鲜人把牛仔裤视为资本主义的东西。
不过,让我不解的是,朝鲜有很多人会穿西装,也有朝鲜人会使用美金。平壤街头的美国车,也并不鲜见。
我们留学生穿衣打扮没有什么要求,虽然没有要求,但不能太夸张。毕竟朝鲜社会风气偏保守,留学生不需要佩戴领袖徽章。
之所以不需要佩戴徽章,据说曾经也给留学生发放过徽章,但留学生不会爱惜徽章,所以后来学校干脆不给留学生发放徽章了。
朝鲜读大学,没有选修和必修之分。一个学期有几门课就上几门课,有时候一天两节课,有时候三节课。朝鲜的大学也分为本科和专科,他们本科五年,专科三年,和国内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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