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斯特大学硅量子

华高莱斯丨知识简报丨世界工业谷主题系列

原标题：知识简报丨世界工业谷之光学谷系列（一）：罗切斯特—— “后巨头时代”下，美国“光谷”能否重塑辉煌？

作者丨张文晖

简介丨日本专修大学地理学硕士，地域系统论专攻。擅长日本相关城市发展以及地域研究类课题，对海洋产业、食品产业、动漫旅游等领域有深入研究。

一、曾经伟大的光学中心——罗切斯特

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Patrick Ashley

在纽约市西北方约400公里远的安大略湖畔，有一座城市被称作美国光学产业中心——罗切斯特（Rochester）。

罗切斯特的位置，图片来源：Google Maps

罗切斯特市区俯瞰，图片来源：wikipedia@Tomkinsc

什么？没有听过这里？那么你一定听说过以下这些企业——柯达（Kodak）、博士伦（Bausch & Lomb）、施乐（Xerox）！

没错，这三家世界顶级光学巨头企业，都来自罗切斯特。它们一起造就了美国“光谷”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产业时代。

1.光学三巨头齐聚的黄金时代

罗切斯特曾是五大湖地区红极一时的工业枢纽，也是纽约州内仅次于纽约市的第二大经济中心。其工业基础发端于19世纪初，因杰纳西河的落差所带来的水力资源，再加上于1825年竣工的伊利运河，让罗切斯特成为了沟通纽约港和五大湖产麦区的枢纽，因而成为了“面粉之都”。在主要产麦区逐渐向西部迁移后，罗切斯特的经济开始转向了苗圃种植业，又一度被称为“花城”。

然而，真正改变罗切斯特命运的，是光学三巨头的相继成立——

博士伦（Bausch & Lomb）

博士伦Logo，图片来源：wikipedia @Bausch & Lomb Inc.

1853年，博士伦由德国移民约翰·雅各布·鲍什（John Jacob Bausch）在罗切斯特创建。起初，博士伦仅仅是个规模很小的单片眼镜制作工坊。

1855年，同是德国移民的亨利·隆布（Henry Lomb）向约翰·鲍什资助了它所急缺的60美元资金，从此正式加入了眼镜店的创业工作中，博士伦的公司名——Bausch&Lomb，就是来自于他们二人的部分名字。

博士伦的两位创始人，图片来源：Wikipedia@Taterian

博士伦在技术方面经历了三次关键的升级——

第一次：1861年，通过对镜框材料的改良，使用硫化橡胶代替了曾经的金、鹿角和龟甲等材料，眼镜框架变得更加结实且便宜，这让博士伦眼镜在美国内战时期难以输入欧洲鹿角等材料的情况下大火了一把。

第二次：1876年，随着德国裔发明家恩斯特·冈德拉赫（Ernst Gundlach）的加入，博士伦开始增加了显微镜制造部门。加上从1892年开始与德国蔡司的合作，在19世纪末期间，博士伦的产品范围已涵盖：眼镜、显微镜、双筒望远镜、投影仪，相机镜头和相机光圈等。到了1903年，博士伦掌握了照相机快门专利。

一战与二战期间，以博士伦为代表的罗切斯特地区光学企业，成为了美国军工光学器件可以脱离欧洲，尤其是脱离德国依赖的底气所在。1903年，博士伦还研发出了军用护目镜；到1930年时，军工产品已经占到博士伦总产量的70%。

二战后，博士伦的镜头也被大量应用于好莱坞电影，经典的如《教父》系列。人类第一张月球卫星照片使用的镜头也是出自博士伦。

第三次：1971年，经过多年研发推出的用Poly-HEMA制成的隐形眼镜，柔软度与舒适性极大增强。再加上1980年代的大规模部门改制，以及1997年成立外科产品部门后，隐形眼镜、外科手术工具与植入物等为代表的眼部护理产品相关业务成为了博士伦的主营领域。

至此，博士伦奠定了其世界最知名眼部护理品牌商的地位。

柯达（Kodak）

伊士曼·柯达Logo ，图片来源：Wikipedia @Work-Order Studio

柯达公司全称是伊士曼·柯达公司，由乔治·伊士曼（George Eastman）和亨利·A·斯特朗（Henry A. Strong）于1888年9月4日在罗切斯特成立。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柯达在摄影胶片领域都在全球占据主导地位。

柯达之父-乔治·伊士曼，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B. C. Forbes Publishing Company, New York, 1917

柯达不仅曾是市场上的王者，还在文化上对世界具有深刻影响力，其“柯达时刻”的代表性广告语进入了通用词典。

柯达曾经的崛起，关键词只有一个——胶片！凭借着对胶片及其相关应用技术的改善与突破，柯达与其说是一家影像技术公司，倒不如说更是一家化学公司，也让柯达成为了世界摄像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企业，这其中的关键原则，就是胶片及相机的普适化与便利化——

“剃刀与刀片”商业模式的彻底践行者：柯达从创立之初，就一直将作为“工具”的相机进行廉价出售，打破了此前相机作为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端玩物的壁垒。再有了“工具”后，常年依靠作为“消耗部件”的胶片等作为主要盈利手段。

相机的大众化普及者：从1888年到1900年期间，柯达极大的简化了当时的相机设备，创新性地用明胶干版取代当时流行的笨重而庞大的湿版摄影，摄影者第一次可以自行决定曝光和冲洗的时间，这让相机开始走进了业余摄影人群之中。而此后“傻瓜相机”的理念更是让相机成为了人手必备的物件。

众多“第一次”的开创者：第一个幻灯片投影仪、第一台袖珍相机、第一台数码相机、第一款百万像素传感器……

柯达作为一家传奇的光学公司，第一次让影像成为了人类社会中如此重要且有趣的焦点，最巅峰时，柯达占有美国90%的胶卷以及85%的相机市场份额，还曾为哈勃太空望远镜研磨镜片，是当时当之无愧的世界影像霸主。

柯达胶卷产品，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El Grafo

施乐（Xerox）

1960年，施乐公司在罗切斯特成立，当时还叫做哈罗伊德公司（Haloid），专门生产相纸及相关设备。

施乐公司Logo，图片来源：wikipedia @Tvwade

施乐公司真正的崛起开始于1938年，物理学家切斯特·弗洛伊德·卡尔森（Chester Floyd Carlson）制作出了第一个静电复印图像，并试图出售专利。但是，当时包括通用电气、IBM等20多家公司都认为复印机不再具有太多的发展机会。

真正有价值的发明不会永远被埋藏。1944年，俄亥俄州的巴特尔纪念研究所(或叫巴特尔实验室，Battelle Memorial Institute)资助卡尔森改进了这项叫作电子图像复制技术(electrophotography) 的发明。

1946年，被称为“施乐之父”的哈罗伊德公司继承人约瑟夫·C·威尔逊（Joseph C. Wilson）购买了卡尔森的全部发明专利，并将其开发为商业产品。

鉴于“电子图像复印技术”一词过于晦涩专业，因此在参考了古典语言学专家建议后，套用古希腊语“干”和“书写”的词根，创造了静电复印术（xerography）一词，其中的Xero也就是日后施乐的公司名。

施乐最顶峰时期，是其在1959年推出的全世界首台使用普通纸的自动办公复印机——施乐914复印机的时候，这款被称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单款产品”的复印机，让施乐在1965年就赚取了5亿美元，帮助施乐成为了全球彩色复印机市占率第一的企业。

施乐914复印机，图片来源：wikipedia

1960年代，为了在亚太地区与日本的东芝、佳能等企业竞争，合资成立了富士施乐（Fujixerox）。如今，富士施乐已经成长为远超施乐公司母体的大型光学影印器材企业，在A3复合机行业中堪称一方霸主。同时，它还拥有包括第一套商用数字出版系统、第一台全彩色的网络激光打印机，或被称为世界最快的数码彩色复印机等一系列先进技术优势。我国的二代身份证照片就是使用富士施乐的设备印刷的。

2. 光学巨头为城市带来的正面效应

光学三巨头的先后成立，简单来看是单独企业的崛起，但究其结果，是罗切斯特整座城市的产业崛起，以及对世界产业、科技格局的影响。

1）聚集起光学产业集群

由博士伦所发起的罗切斯特光学产业萌芽，随后被先后成立的三巨头发扬光大。这当中，美国政府对于培养本国光学产业，尤其是避免军工领域的光学技术对德国形成依赖的考量，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尤其是在一战之后，光学相关企业与人才，在大公司的引领下加速聚集，至1920年代，光学企业已经达到40-50家。

而其中尤其是柯达，对罗切斯特的光学产业集群形成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不光为罗切斯特带来了数万的工作岗位。同时，当地也有众多光学企业是由前柯达的技术人员所创建。柯达裁员后，这些人也前往了其他光学企业工作，甚至包括博士伦。

2）罗切斯特成为全球性科技中心

光学三巨头作为技术创新的源头，依靠强大的科研能力不断创造引领世界的新技术。如施乐的第一台彩色复印机、第一个光电鼠标、最早的图形用户界面、以太网的技术标准、柯达的第一台数码相机、首次实用性OLED的发现等等，每一项都是对光学及相关产业带来巨大提升的前沿技术。

3）科技巨头反哺城市建设

三巨头依托罗切斯特这座城市而生，对城市建设影响巨大，这体现在两方面：

第一，教育与人才培养。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罗切斯特大学。在意识到人才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性之后，1929年，在柯达和博士伦的资助下，罗切斯特大学创建了美国第一个光学教育计划，这让罗切斯特大学成为了美国光学领域人才的摇篮，全美超半数的光学博士学位是在这里授予的。

同时，柯达的创始人乔治·伊士曼还于1921年出资创建了伊士曼音乐学院——U.S.News中多年排名第一的顶尖音乐学院。博士伦创始人之一的亨利·隆布参与成立了机械学院（The Mechanics Institute）——日后成为了由多所教育机构合并而成的罗切斯特理工学院，该校在1990年设立了全美第一个影像科学领域的博士学位，并在计算机与软件科学领域拥有很强实力。

第二，城市文化建设。乔治·伊士曼的故居庄园也被捐赠给了当地大学，并从1949年开始作为摄影主题博物馆开放；同样是乔治·伊士曼资助建设的伊士曼剧院，是罗切斯特爱乐乐团的演出主场；由创立于罗切斯特的西部联合公司（靠电报技术起家，现总部在丹佛）第一任总裁出资建立的西布利音乐图书馆，是北美最大的音乐学术资料库。

罗切斯特大学，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Tomwsulcer

罗切斯特理工学院，图片来源：WikimediaCommons@Christopher Tomkins-Tinch

4）巨头企业带动城市科研水平跃升

巨头企业创立高等级名校。西部联合公司（Western Union Company）创始人之一埃兹拉·康奈尔（Ezra Cornell）在罗切斯特东南120km处的小镇伊萨卡，参与创建了日后的常春藤名校——康奈尔大学。

巨头企业催生研究性机构。1992年，柯达公司成立了研究实验室，这是美国最早的工业研究实验室之一。1929年，柯达与博士伦出资创立的光学研究所，并逐渐成为美国重要的国家级研究机构，与当地企业、甚至NASA和美国能源部都有深入合作。

为城市科技进步输送高端人才。于1975年获得康奈尔大学物理化学博士学位的邓青云博士，之后加入柯达公司，并发现了最早的实用性OLED技术，并亲自命名OLED（中文名：有机发光二极体）；2018年，光学研究所诞生了两位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唐纳·斯特里克兰（Donna Strickland）和前研究所教授杰拉德·穆鲁（GérardMourou）。

此外，还诞生过量子光学领域先驱伦纳德·曼德尔（Leonard Mandel）教授，预言了沃尔夫效应的埃米尔•沃尔夫教授，以及量子光学和量子通信领域先驱卡洛斯•斯特劳德教授等众多顶级科学家。

康奈尔大学图片来源：wikipedia@sach1tb

正是由于光学三巨头的存在，以及相关企业群的聚集，罗切斯特曾被誉为“世界影像中心”（The World’s Image Centre）。

二、巨人倒下，光谷暗淡

然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随着光学三巨头依次出现了各自的发展瓶颈后，罗切斯特的整体光学产业也受到了伤筋动骨的影响，进而导致了城市开始走向全面衰落。

1.三巨头没落

在经历了近百年辉煌后，三巨头相继因各自原因走上了衰落的道路。在这背后，也折射出罗切斯特光学产业整体面临转型升级的困境。

1）百年柯达申请破产保护

2000年后，随着胶卷市场的萎缩，数码相机、个人电脑、带有摄像功能的手机，以及Facebook的涌现，一条无形中的数字化产业链将柯达的核心优势迭代掉了。2010年，因被认为不能再代表科技进步，标准普尔500指数将柯达公司移除。2011年，柯达的现金储备已经比十年前减少了70%。最终在2012年1月，柯达在纽约州申请破产保护。此时的柯达，只能依靠出售众多专利与子业务来偿还债务，令全世界唏嘘不已。

2）博士伦陷入质量危机

博士伦近些年来屡屡在产品质量安全上出现问题，加上鲜有创新性产品的出现，在众多同质企业竞争下，销售市场迅速萎靡，市占率大幅度降低。

最严重的一次危机出现在2006年5月，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提出，博士伦润明水凝全护理液导致某些用户患真菌性角膜炎的危险增加，博士伦因此从全球永久性召回，声誉受到重大影响。

在2016年与2017年，博士伦在中国市场分别发生了隐形眼镜与人工晶状体产品的召回事件。目前，博士伦在中国的市占率已经从接近30%降至不足10%，被强生等竞争对手完全赶超。

博士伦（Bausch+Lomb）是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上市公司，直到2007年被私募股权公司Warburg Pincus收购。2013年5月，加拿大的Valeant Pharmaceuticals宣布将以85.7亿美元的现金从Warburg Pincus收购博士伦（Bausch+Lomb），其中包括42亿美元用于偿还博士伦债务，并于2013年8月5日完成。

3）施乐每况愈下，像极了低谷时的柯达

随着纸质印刷品在人们生活中出现的比例降低，施乐最拿手的复印机业务越来越难赚钱。再加上2001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施乐公司提起“财务欺骗”诉讼的事件的曝光，施乐债务增加以及经营状况日渐低迷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显。

施乐2019年三季度的净营业收入下降了6.5%，不仅在不断分拆，而且还被自身曾经的合资子公司富士施乐提出并购。拥有施乐超过1/10股份的华尔街著名投资家卡尔·伊坎就警告施乐要加快变革，否则会成为“下一个柯达”。

2. 光学产业大失血，城市陷入衰落

随着三巨头的衰落，罗切斯特的光学产业开始走向低迷，反过来，产业的低迷也造成了城市的萎缩。具体体现在——

1）企业倒闭与外迁

自从柯达倒下，一系列相关的中小企业紧跟着倒闭或外迁，导致罗切斯特的产业空心化。此外，施乐公司也已经将营运总部迁至康涅狄格州的诺沃克小镇，罗切斯特还保有研发功能。而博士伦在2013年在股权被加拿大的原Valeant Pharmaceuticals制药公司收购后，总部也迁至加拿大的拉瓦尔。

2）就业人口锐减

三巨头的衰落伴随着大批裁员的进程，如柯达，曾经在全球最多拥有超过14万员工，其中多数位于罗切斯特，而现在全球仅剩不足万人，罗切斯特的柯达园区（Kodak Park）内，如今柯达的员工只剩数百人而已。

3）城市规模缩小

罗切斯特市区人口在1950年到达巅峰值33.2万，而2019年下降至20.5万人，降幅超过38%，住房空置率也一度高达15.3%，虽然在2017年已经降至5.51%，但依然高于全州平均值。

2010年，华尔街日报将罗切斯特评为“全美在过去十年衰落最快的7大城市之一”，人口也被临近的布法罗超过，降至纽约州内第三大城市。虽然都市圈的经济总量还保持在州内第二，但是已经越来越跟不上州内东部以奥尔巴尼为中心的哈德逊河谷的发展速度。

3. 产业为何衰退？赚快钱上瘾的魔咒

寻找罗切斯特产业衰退的原因，需要参考三巨头的经验——柯达，就是罗切斯特的缩影！

柯达是罗切斯特的明星企业，柯达的衰落对罗切斯特全城的产业都造成了大失血。

上世纪70年代后，柯达逐渐迎来了盛世。这种盛世来自于胶卷，尤其是彩色胶卷领域的技术碾压。当时，全球彩色胶卷技术领域能与柯达形成一定程度竞争的，仅有富士胶片和Agfa-Gevaert等极少数企业。

在这种高技术门槛之下，柯达享受了几十年的全球垄断地位，赚得盆满钵满。在最巅峰的1990年，柯达的年销售额达到过190亿美元，被称为全球最具价值的四大品牌之一。

那么，是什么导致柯达在进入千禧年后迅速走向破产呢？是技术落后了吗？错！其实直到申请破产保护，柯达的技术依然极其强大！其衰落的根本原因，在于——

1）强悍的研发，却没有转化

柯达在研发上面的投入，可谓不惜血本，尤其是在关乎未来的前沿技术领域。事实上，早在1975年，柯达的研究人员赛尚(Steven Sasson)就发明出了世界上第一台数码相机，但是由于“与胶卷没有任何关系”而被管理层轻视并搁置，这让6年后才研发出数码相机的索尼反而占据了时代的先机。

到了1990年代，柯达的管理层就已经充分意识到数码摄影的重要性，以及胶卷早晚会过时的问题，并且从那时起就开始着手研发数字化技术，包括创建基于胶片的Photo CD和用于照片的计算机打印底座等。

柯达也生产了大量的数码相机。在21世纪初的几年中，柯达数码相机在美国市场的占有率甚至排名第一。但讽刺的是，据估算，柯达每卖出一部数码相机，就会亏损6美分，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柯达没有构建起来基于数码相机及其相关技术的商业生态模式。

如果说胶卷时代柯达可以靠胶卷冲洗打印源源不断地赚钱的话，那么在数码相机时代，没有相应商业生态支撑地单纯卖相机的行为，在柯达这个胶卷王国中，就成为了孤立的存在。

2）固执于旧有模式不敢颠覆

柯达在数字化生态上也做过努力。2001年柯达就曾收购Ofoto图片分享网站，却只是将Ofoto用来吸引人们冲洗数码照片。其主要原因，就在于胶卷业务部门太赚钱，其他部门已经没有话语权。无数可以改变世界的新技术，都一次次被否决或拖延了。

有技术，却舍不得自我“革命”！这就是柯达衰落的痛苦经验。同样的事情，也正在同城的施乐公司身上发生着：做出了世界上第一个以太网技术标准、第一个鼠标和第一个图形界面的施乐，却被英特尔和微软发扬光大了。

因此，罗切斯特的光学产业衰落，就像柯达、施乐等这些巨头一样，满地的前沿技术，但却抱着过去好赚的钱不放手，错过了技术的时代更迭机遇。罗切斯特，还有可能重新“复活”吗？

三、巨头的产业遗产，城市复活的宝藏

罗切斯特尚未“死掉”！这些巨头企业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中，为城市留下了太多的产业遗产。在城市遇到危机的今天，这些遗产将成为罗切斯特产业摆脱颓势的底牌，更是城市复活的王牌！以柯达为例，让我们来盘点一下罗切斯特还保留着什么样的宝贵产业遗产。

1. 柯达未死，在数字转型中涅槃重生

在申请破产保护后，柯达快速重组了内部业务与公司结构，通过多种手段偿还债务，并于一年半后的2013年，成功脱离破产保护，回归纽约股票交易所。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在申请破产保护后，柯达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1）大幅瘦身，减少财务累赘

柯达在破产重组的过程中，大量减少自身不擅长和亏损的业务，如放弃了数码相机和家用喷墨打印机这些消费级产品线，并以成为“全球领先的B2B科技企业”作为转型目标。

根据柯达财报公告显示，2018年9月30日的第三季度净收益达到1900万美元，终于扭亏为盈；整个2019财年净利润1.16亿美元，同比增长825%。瘦身止损起到了明显的效果。

2）拥抱潮流，做个数字网红

为了在财务上开源，柯达充分发挥自己的IP知名度优势，推出众多款式的电子消费品。如在CES大会上展示的电池、手电筒、智能手机、智能平板、无人机、微型投影仪等众多电子产品。最近还推出了U盘、固态硬盘和充电器等，可以说无所不包。

这些电子产品，虽然都是代工的“贴牌生产”，但也体现出了柯达浓浓的网红倾向。如配合手机拍照潮流的镜头挂件套装、手机照片便携式打印机等，甚至还联合H&M和 Forever21推出联名服饰，与Girlskateboards合作推出联名滑板等，借此扩大话题。

3）聚焦未来，专注商用打印

柯达还保有7000多项专利，主要以图像创作的化学和物理过程领域为主。其中，数位成像技术所擅长的包装涂装的印刷，就是在未来可能有所突破的重要方向之一。尤其是个性化涂装打印，如大型比赛参赛队伍标志、啤酒箱和包裹盒等。这种技术就是当初柯达推出的个人邮寄快照打印业务发展而来的，其超高的分辨率印刷所用的油墨颗粒只有头发横截面千分之一，直到今天依然是全球顶尖的技术。

柯达推出的鼎盛ULTRA520数码印刷机，是一套全新的数码印刷系统，除了拥有更高品质的印刷效果和速度以外，还是一款多用途的可变数据印刷机，可以随需要更改数据印刷多种承印物，如画册、图书等，是未来个性化打印领域的主要方向之一。

柯达虽然元气大伤，但凭借着上百年来积累的核心专利技术，开始重新振作，只要走对技术与转化的路线，依然有再次崛起的可能。而对于罗切斯特城来讲，只要柯达未死，就有再次腾飞的希望！

而事实是，近年来的罗切斯特，已经借助柯达及其他光学鼻祖企业留下的遗产，踏上了重生之路！

2.柯达余晖，照亮产业遗产的价值

以柯达为例，在产业设施与技术等方面都留下了大量遗产。目前，这些工业遗产以不同的形式，在罗切斯特的产业复兴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1）产业空间遗产：柯达园（Kodak Park）变身创新园区

柯达园是柯达曾经在罗切斯特的主要工业园区，占地约5.2平方公里，包括154栋建筑，鼎盛时期有超过3万名员工在此工作。园区内还有一条21公里的自用铁路，用于货物运输，是曾经全球最大的照相产品制造厂。

在2000年后，随着业务缩减以及债务增加，园区大幅度减少了制造业务。2007年，柯达开始拆除部分园区建筑以减少运营成本。2008年，作为柯达新的创收手段之一，园区正式更名为“伊士曼商业园（Eastman Business Park）”，并开始大力营销，以吸引企业租户。

2012年，申请破产保护后，柯达为了偿还债务，大举出售伊士曼商业园的大型资产，包括燃煤发电厂、大片土地以及建筑设施等。

伊士曼商业园是当地政府以及柯达公司所重视的经济增长引擎，在近150万平米的建筑空间中，主要聚焦：食品、饮料、生物科学、特种化学、能量存储和光学等领域，已经成为了入驻114家高科技企业的创新中心，就业人口超过6000人，其中一半是现存的柯达公司员工。

园区内的主要企业，包括：Carestream Health（医学成像）、ON Semiconductor（半导体巨头）、Harris Corporation（航空航天与国防），以及Ortho Clinical Diagnostics（医学诊断）等。此外，园区在高科技与制造业之外，还利用自身的环境特色，成为电视连续剧和电影的拍摄取景地，在此拍摄的作品包括2019年赛车竞赛电视剧Hyperdrive等。

伊士曼商业园俯瞰，图片来源：Global Location Strategies

2）产业服务设施遗产：既有先进设施，分担企业负担

独立的产业服务设施：原柯达园内有不少遗留下的公共服务设施，大多具备很高环保标准。将这种设施向用户开放，为企业解决了制造业环保处理的后顾之忧，也大大节省了成本。

伊士曼商业园有一个专用的工业废水处理厂，原本是柯达园用于柯达自身工厂的设施，现在则成为了可以为伊士曼商业园内入驻企业提供统一服务的公共设施，有专门的商业团队负责运营。该处理厂主要负责去除工业制造过程中产生的废水中的有机和无机污染物，平均每天可处理3600万加仑的汽油，目前还有富余的装载空间。废水中产生的污泥在现场焚化炉中进行处理，灰烬送至贵金属处理设备回收。经过处理的废水被排放到杰纳西河，并受到纽约州签发的排放许可证的管制。该工厂最有特色的是一台500千瓦的水力涡轮发电机，在废水在处理过程中，从180英尺高的河谷流下，产生的电能可以直接用于处理废水的过程，因此是全程环保的。

此外，还有热电联产（CCHP）系统，将热电厂产生的部分热量，用于产生空调或制冷的冷水，从而节省企业成本并减少碳排放。同时，还保留了柯达原本自用的的21公里货运铁路，由专业的铁路运营维护公司负责运营，并为园区内企业运输相关的产品与材料货物。

CCHP系统工作原理示意图，图片来源：clarke-energy

技术服务设备遗产：柯达原本在园区内拥有大量研发设施，目前大部分已经搁置荒废，这些科研设施与空间目前对企业出租，同时部分科研团队亦可对外服务，大大提高了入驻企业的科研水平，并大量节省企业研发成本。

分析科学方面——柯达公司的分析科学小组，可以对外提供全面的分析服务，以支持：化学和材料表征、制造问题解决、研发创新、逆向工程/产品变形、常规分析测试等领域。

特种化学品方面——特种化学品公司是柯达在化学这个强项方面的具体体现，在定制合成和高质量化学品生产方面服务于多种市场，如制药（非GMP）、工业特种产品、个人护理、电子产品、农药、图形/安全和新兴能源技术等领域。

定制合同制造（CMO）方面——在这方面柯达对外提供定制服务，通过数据驱动在流程开发方面的优势，为定制合同制造（CMO）提供出色的项目管理能力。可以为企业提供从几千克到上百吨的试作、代生产规模范围，并拥有一个100,000多分子的专有数据库；

涂层与测试服务方面——利用柯达的既有专业设备和技术，以较高成本效益的卷对卷制造技术将企业的产品商业化。范围包括：先进材料、中试涂料、电池组装服务、涂料的规模生产等。企业可以通过这种生产外包，专注于使产品的商业营销事务。同时，这种专业的制造外包能力，也是吸引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分支机构落户于此的重要原因。

实验空间方面——柯达留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可用湿实验室群，园内总共517个可外租的湿实验室，面积从不足5平米以下到100平米以上。目前，已经为多家公司的研究工作，提供了足够的空间。这些湿实验室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与办公室一起租用，方便企业工作与提高沟通效率。这里甚至可以容纳小型制造业业务。

3）黑科技遗产：释放出的前沿科技可以带动产业创新

为了偿还债务与获取盈利，2013年，柯达以5.27亿美元的价格向苹果、三星和Facebook等12家公司出售了1100项数字图像采集技术相关专利。不过柯达保留了未来共同使用这些专利的权利。而对于罗切斯特这座城市来说，柯达最重要的就是留下了众多现在乃至未来极具前景的前沿科技，如：

纳米“神奇墨水”——说是墨水，其实是一种廉价感测器。例如，应用于食品或药品等包装上，可以检测内部物品是否变质，也可服务于商品的防伪和追踪等用途，甚至可以拿来制造触摸屏，以降低手机生产成本。这项在柯达破产重组后所研发出来的技术，在未来具有非常广阔的商业化应用前景。

智能包装传感器——早在破产之前很多年，柯达的包装传感器技术已经研发成功，但并没有将其商业化。消费者可以通过传感器获知内部商品的状态，一旦商用，将可能成为瓦楞纸箱的一场生产革命。

柯达曾经甚至拥有核反应堆，用来测试中子射线照相技术（neutron radiography testing）……

此外，柯达还有众多未能实现商业化的前沿技术，这些技术脱离柯达后，都为罗切斯特带来了新的成长型科技企业。毕竟，罗切斯特拥有全国人均最多的OPI专利，且其中95％的OPI专利持有人仍然留在罗切斯特，如：

◆ LiquidPixels公司由在柯达工作了18年的老技术员工Steve Kristy先生参与创立并担任首席执行官，他因对柯达无法拥抱数字化趋势感到气愤而在2000年辞职创业。现在这家新公司利用他的专业技能，为网站提供视觉效果增强的技术服务。

◆ ITT公司在2004年收购了柯达的部分光学业务。现在ITT是生产军事和政府应用光学器件的重要生产商。

◆ 从柯达的医疗技术中独立出来的Carestream Health，主要生产常规和数字X射线设备。

◆ 现在在医疗影像设备、医疗用胶片、医疗IT解决方案等领域拥有极强竞争力的锐珂医疗公司，就承袭了柯达百年来在影像领域的技术沉淀，将超过1000个医疗和牙科成像系统以及信息技术的专利兑现为强大的商业能力。

◆ 罗切斯特精密光学是柯达在2005年变卖部分资产与技术之后，所剥离成立的新公司，主要制造用于可见光和红外线应用的复杂光学组件，以及光电系统，现在已经成为了光学领域的新秀。

◆ 从柯达走出的很多工程师与专家，继续在当地的光学企业工作，或开设新的科技企业。2012年，申请破产保护时有35家企业，现在则更多。从这种角度来说，柯达就是罗切斯特的产业催化剂，让这里始终保持着光学相关的产业创新基因。

4）锚机构遗产

光学研究所：还记得由柯达参与创建的罗切斯特大学的光学研究所吗？该研究所除了像表面上那样作为一个学府，授予学位以外，还是一个科技企业养成器。自1953年光学研究所前所长霍普金斯教授在罗切斯特（Rochester）创立Tropel Inc.公司（现为著名光学企业康宁公司的一部分）以来，其教职员工中已经建立了200多家光学相关的公司。

光学研究所还与光学行业的众多著名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被称为工业协会合作计划（IA）。IA计划为参与的公司提供培训和信息方面的好处，并使研究所能够了解有关行业需求和关注更多行业信息。这种交流提高了合作伙伴使用现代最前沿光学技术的能力，同时增强了学生在公司或行业中扮演关键角色的能力。其主要合作伙伴包括：空军研究实验室、卡尔蔡司、柯林斯航空、康宁、Facebook现实实验室、洛克希德·马丁、尼康、泰雷兹等。

产业遗产催化新产业进入：近年来，罗切斯特在下一代电池及储能领域，也开始吸引企业加入。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就在伊士曼商业园设立了分支机构，从事电池及储能设备和材料的商业化和制造。其选择这里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可以利用柯达的资源与技术，尤其是胶卷工艺所积累的柔性Roll to Roll（卷对卷）涂布工艺，实现样品乃至未来商业化产品的制造。另一方面是基于园区内拥有大量的相关领域创新企业，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可以满足创新企业对于基础研究的强烈需要。反之，也可以将国家科研计划的部分环节委托给园内企业，再加上柯达规模化、灵活化的制造能力，就打通了从基础研究到商业化的全链条。

四、瞄准科技发力，找回昔日“光”芒

近年来，罗切斯特在城市复兴的道路上动作频频，不仅受到了国家层面的战略关注，而且州政府、市政府也都不遗余力的推出相关发展计划，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1.国家战略带动先进制造

于2012年启动的“美国国家制造业创新网络计划（NNMI）”，又称为美国制造（Manufacturing USA），是美国国家层面致力于振兴先进制造业的国家战略。

2015年7月，AIM Photonics研究所（美国制造集成光子学研究所）在纽约州的奥尔巴尼（Albany）与罗切斯特设立。其中，罗切斯特承接测试、组装和封装（TAP）中心的落地，这也是全球首个对外开放的300mm硅光子先进封测、组装线。这也意味着罗切斯特将会获得约6亿美元以上的支持资金。

该研究所致力于开发端到端的集成光子生态系统，包括：探访美国国内铸造厂、集成设计工具、自动化包装、组装和测试以及劳动力开发等一系列从创新到面向商业和国防应用的系统制造。

在此过程中，基于罗切斯特当地丰富的光学领域资源，将公司、大学、其他学术机构、培训机构以及联邦机构召集在一起，共同在关键技术领域进行联合投资，以鼓励应用研究和产品开发以及其在美国的投资和生产。

AIM Photonics将为以下方面探索制造技术：

◆ 互联网和电信的信号超高速传输；

◆ 新的高性能信息处理系统和计算；

◆ 可在诊断和治疗方面，实现巨大的医学进步的紧凑的传感器应用；

◆ 多传感器的应用，包括城市导航、自由空间光通信和量子信息科学；

◆ 其他各种军事用途，包括电子战、模拟RF感应、通信以及化学/生物检测等。

美国制造各研究所分布图（黄圈处为罗切斯特），图片来源：Defense Innovation Marketplace

所有这些技术的探索，都需要产业链各环节的参与，以及交叉学科的参与。因此，一方面整合了分散的国家产业力量。另一方面，拥有实力的中小企业，也有很大的机会参与进这个国家级的光学革命中。面对这样的国家战略，纽约州政府希望可以让大罗切斯特地区获得与128公路或硅谷相同规模的高科技就业机会。

以罗切斯特为核心的纽约州光学产业谷，图片来源：Silicon Maps

2.区域战略引导产业提升

2015年，州长科莫创立了州立振兴计划（URI），以战略性地专注于纽约州北部的经济发展，这是区域经济发展委员会的一部分（REDC）。其中，罗切斯特所在的手指湖地区，以其冰川湖泊美景、享誉世界的葡萄酒，以及以罗切斯特为中心的光学产业为主的高科技集群而闻名。

为此，手指湖区域经济发展委员会（FLREDC）制定了手指湖前进计划（Finger Lakes Forward），确定了地区未来关键的行业支柱和产业推动力，根据区域的优势和增长机会将会重点发展以下行业：

1）光学、光子学和成像

基于现有产业基础和资源，继续强化发展光学与影像等相关产业；

2）农业与粮食生产

完善农业产业链，强化研发等能力，实现产业转型升级；

3）下一代制造与技术

强化电池及储能技术与制造、纳米制造，以及IT/新媒体等技术的发展。

手指湖计划区域范围，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UserLtPowers

3.城市更新促进都心复兴

罗切斯特想要城市复兴，必须要重新吸引足够多的人口回归，尤其是年轻的，具有技术能力的人才。因此，市中心的改造与提升就被列入了城市的发展计划中。2018年8月，纽约州州长科莫宣布对罗切斯特市中心实施“ROC the Riverway计划”，意在对Downtown进行更新改造，吸引更多的企业入驻。

根据罗切斯特市区开发公司的资料显示，被指定的市中心区域被称为创新区（Innovation Zone），州政府划拨5000万美元，用于13个项目的更新改造，最终目的是彻底改变Genesee河沿岸地区的环境，并释放罗切斯特市中心的生活与工作潜力，尤其是吸引千禧一代前来。

ROC the Riverway计划规划图，图片来源：cityofrochester.gov

在这约1.5平方公里的创新区内，目前有近200家创新或创意类企业，包括：医疗、光学、IT乃至游戏等众多产业，其中还有一些主要的锚机构存在，如HTR商业加速器合作社、RIT的城市创业中心（CUE）和AIM光子学孵化器。它们广泛存在于市中心改造的楼宇中，如被列入Start-Up NY的西布利广场（Sibley quare），通过政府的优惠及拨款，改造为拥有办公、商业等复合功能的设施，并以优惠条件吸引企业入驻。其他的锚机构还有很多，且专注于不同的产业领域，让更多的创新企业有更加丰富和聚焦的合作选择。如：

1）Luminate

Luminate，是一个为期六个月的密集加速器计划，专注于光学和成像领域。除了有Sony，Thor Labs，IMAX等企业赞助商之外，还聘请了外部专家、行业领导者以及顾问委员会的成员，来帮助企业扩大商业版图。

2）Excell

Excell，是一家风险投资基金，专注于纽约州北部的高科技高成长型初创公司。对医疗设备、材料、能源、生物技术、Agtech、成像和IT /软件企业进行投资，重点是投资少数族裔和女性合资企业。

大罗切斯特地区产业聚集度示意图，罗切斯特市中心已成为光学、教育和医疗产业的密集地带图片来源：esd.ny.gov

4.精英大学引领新兴产业

1）罗切斯特大学，在医疗产业的路上突进

罗切斯特在经历了以柯达为首的光学三巨头衰落之后，行业雇佣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目前，取代柯达成为罗切斯特最大雇主的是罗切斯特大学。在这其中，罗切斯特大学医学院起到了重要作用，使得罗切斯特现在的第一大产业类别，被转换为教育与医疗。

罗切斯特大学拥有两家医院，拥有20,000个工作岗位。从2000年开始，这些部门总共增加了约40,000个工作岗位，抵消了制造业下降48,000个工作岗位中的很大一部分。

近年来，依靠本地丰富的人才，罗彻斯特大学医学中心研究出了创新性的预防癌症的HPV疫苗；同时，也在研究口服疫苗以预防HIV感染。这得益于都市圈范围内拥有众多生命科学公司，以及罗彻斯特大学医学中心和罗彻斯特大学临床与转化科学研究所等广泛的研发资源，可以很容易地从实验室推进到新治疗方法的实现。

支撑罗切斯特医疗产业发展的生命科学技术的基础，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归功于本地的纳米材料、光学、医学成像和定量分析等核心技术。众多本地医疗科技公司的诊断仪器、无创医学成像系统，乃至处方隐形眼镜等医疗产品是最好的体现。

此外，在医疗产品制造方面，罗切斯特的卷对卷涂布工艺和测试服务、大规模制造设施、适合于生产医疗产品的洁净室车间，再加上技术娴熟的劳动力资源，是生产一类和二类医疗设备的坚实基础。

在医疗设备、生物技术产品和医疗保健IT产品的开发、原型设计和商业化应用程序的开发方面，罗切斯特本地也有足够的科技公司支撑。

2）罗切斯特理工学院（RIT），最会“玩游戏”的大学

RIT的游戏设计专业。美国《动画职业评论》将RIT评价为全美研究视频游戏设计最好的学院之一。RIT在美国前50强的游戏设计学院名单中排名第二，RIT的学生也常在致力于支持游戏开发与制作的纽约州游戏开发挑战赛中获得佳绩，带动了当地游戏产业的蓬勃发展。

结语

罗切斯特从全美光学产业的绝对中心地位，经历了百余年的变迁，在巨头公司们纷纷没有适应数字化浪潮而倒下后也经历了城市的衰退，而在近年来随着柯达的逐渐复苏，尤其是光学产业基础所带来的新产业机会增多，而开始逐渐走向复兴的道路。

罗切斯特的百年经验告诉我们，那些曾经极为辉煌的产业都市，即使衰退，也不意味着会永远起不来。关键是如何用好手中剩下的好牌——那些辉煌时期的工业巨头们，就像柯达，才是城市真正的锚机构，也是城市复兴的重要基础。

如果将沉淀的技术与产业空间资源善加利用，结合高校科研资源实现技术加持，并将城市环境向更加有利于产业发展与吸引年轻人口的方向改善的话，是有机会重新找回城市活力的。

罗切斯特正是做对了这些，正在重回正轨的路上。根据美国全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在彭博新闻社的报道称，大罗切斯特是美国千禧一代人口在2019年增长最多的18个都会区之一。1980年至1998年之间出生的人口占罗切斯特新居民的三分之二以上，可见罗切斯特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之强。

虽然当前的罗切斯特，在全美面临着如亚利桑那州、阿拉巴马州等地方，以及科罗拉多州立大学、中佛罗里达大学、罗斯-霍曼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和杜克大学等高校的光学产业与研究能力的强大竞争。但是，国家战略的落子，说明了罗切斯特依然在光学产业上走在全美最前沿，这也是未来罗切斯特重新回归产业辉煌时代的最根本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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